三国中的小感动-Chuyang

三国中感人的故事颇多，我最喜欢的一则小故事，是发生在一对敌对将领 -- 钟会和蒋斌之间的小插曲。

景元四年（263年）曹魏镇西将军钟会伐蜀，入汉中，希望能祭祀蒋琬的墓地，他给守卫汉城的蒋斌写下著名的《与蒋斌书》：

巴蜀贤智文武之士多矣，至于足下诸葛思远，譬诸草木，吾气类也。桑梓之敬，古今所敦。西到欲奉瞻尊大君公侯墓，当洒埽坟茔，奉祠至敬，愿告其所在。

蒋斌随即回信道：“知惟臭味意眷之隆，雅讬通流，未拒来谓也。亡考昔遭疾疢，亡于涪县，卜云其吉，遂安厝之。知君西迈，乃欲屈驾脩敬坟墓。视予犹父，颜子之仁也，闻命感怆，以增情思。”钟会得到蒋斌的回信后，嘉叹意义。钟会进兵至涪城，“如其书云”。

263年刘禅降于魏将邓艾，蒋斌不得已投降钟会。钟会“待以交友之礼”。后来蒋斌随钟会到成都，适逢钟会谋反，在乱军中被杀害。

我之所以感动于这个在平蜀之战中貌似无足轻重的小情节，是因为它在血腥战争的背景之下所折射出来的人性光泽和美好。虽然是你死我活的敌我之争，虽然一方经受着国破山河碎的耻辱和痛苦，但是那些深植于心灵深处的尊严和体面，还是被小心翼翼地呵护着、恪守着。这些不经意的、点点滴滴的小光辉，发乎于心，而闪耀于千载之下。

君子之交，超越了政治羁绊、超越了刀光剑影、超越了生死博弈。

是相敬，更是自尊。